在世间｜对话“狗头萝莉”：从擦边网黄，到煎

作者｜南雪第一次在网上刷到“狗头萝莉”，是2023年2月初。这个微博粉丝高达200多万的网红，深夜在微博上宣布遗书说要自残，掀起网友整夜年夜搜救，乃至轰动警方年夜V，直到第二天，友人在一栋江边废楼里找到了她。没过多少天，友人替她在微博上晒出粉丝的关爱私信，向他们鸣谢。私信截屏里，鲜花跟爱心密密层层，质疑她自残作秀的声响并不占主流。我刷了多少下她的微博，显明动过的美丽面庞，不合乎人体工学的巨乳细腰，“啊，一个炒作的小网红”。这么想着，我顺手划走了。多少个月后的某天，我又刷到了这个小网红——此次她开端卖煎饼。“换了个名堂啊。”我再次顺手划走。大略是中了算法的魔咒，厥后连知乎也向我推送了她——在“狗头萝莉出摊卖煎饼各人怎样看”的成绩下，有人批评：“炒作而已，如果能保持半年，我打车去她煎饼摊前给她磕一个。”这条内容失掉狗头萝莉自己复兴：“存眷啦，到时间会叫你的。”之后我开端搜寻她的所有。她是个极有表白欲的人，写了良多长篇漫笔。从这些自述里，我逐步拼集出一个“女配角在人生的每个节点都遭受了坏人”的故事：从小被生父猥亵，未成年时离家出奔，今后跟怙恃隔绝接洽；跟很多男子爱情、被人包养，赚取生涯费跟周末的居住之所；成为主播，被直播平台诈骗，签下不公正合约，背负600万元外债；因爱情胶葛，前男友把她的不雅观视频发到网上；她留下遗书，投江得逞；接着，她开启了摊煎饼奇迹……这个女孩的人生阅历中，“狗血”变乱的浓度与众不同地高。事实中的她究竟是怎么的人，“狗头萝莉”毕竟何故成为“狗头萝莉”？7月22日我离开宁波，在她的煎饼摊位上察看了6天，做了4天小工，与她停止5次对话，试图找到一些成绩的谜底。晚上7点10分，一身绿色汉服，头上亮闪闪的发饰细碎晃悠着，狗头萝莉呈现在摊位上。有女粉丝在人海中小声赞叹：“她脸好小啊。”她已27岁，却充斥“幼齿”感。身高缺乏160公分、体重却不到80斤；巴掌年夜的杏脸上，眼睛多少乎占了一半的面积，戴上淡色美瞳，更添懦弱跟我见犹怜；另有完善合乎二次元审美的巨乳细腰……她左手舀面糊，右手推煎饼，木头推子扭转三圈，刚好。打上蛋、撒芝麻、拿长尺翻一面儿。面临主顾，她时时刻刻都在笑，谈话时，她双手握拳放在胸前，歪着头，小狗一样湿淋淋的眼睛，显露一脸依附的心情浅笑。“感谢你排这么久来买我的煎饼。”“要照相么？那要比心仍是比耶？”她摆好pose，用夹辅音面临粉丝或镜头：“要始终始终爱好我哦～”狗头萝莉的煎饼摊名叫“煎饼狗子”，位于宁波市鄞州区跟丰创意广场。这片贸易广场曾经停业了十多年，直到“煎饼狗子”进驻，才一扫冷落之景——煎饼摊招牌一挂，“狗头萝莉来宁波”的新闻就传遍了收集。“狗头萝莉”的线下流量敏捷流到线下，涌向当地人印象里曾经败落良久的夜市。多少乎无人的小街一霎时被塞满，夜市每晚人流澎湃。溢出的人群趁便照料了邻近小店的买卖。等煎饼的空隙，人们经常在隔邻咖啡店买杯咖啡润口。如许的“盛况”曾经连续了十多天。有数手机跟镜头瞄准狗头萝莉，哪怕是她哈腰收拾渣滓袋，都被逐一记载。拍照师、收集主播，挎着“蛇矛短炮”，在人群中穿来穿去，闪光灯不绝。摊位旁边，专门被调拨过去的两名保安攥着扩音喇叭，不绝提示：“请各人向前走，不要站在旁边，感谢共同。”煎饼摊从晚七点开端业务，始终到清晨两点。摊前平日是阁下两条步队：女生排“妻子队”，男生排“老公队”。23岁的男粉丝小熠下战书三点半就等在了“煎饼狗子”的摊外，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。他只排到了“老公队”的第二名。此前，他特地开车来过两次，但步队太长，就分开了。这是小熠第一次近间隔打仗“狗头萝莉”， “比网上看起来更温顺呢，笑得好甜哦。”轮到本人时，他点了7块钱的基本煎饼，别的再拍一张10块钱的拍破得合照，这多少乎是煎饼狗子店最廉价的组合。“老公”小熠选了比心，于是两人的手举起来，虚虚地比出个“心”的外形。拿相纸、写字、卷煎饼装袋、再次表白感激挥手说再会……狗头萝莉一鼓作气，送走小熠之后的长久缝隙，她小小喝了一口水，敏捷地召唤下一位：“妻子妻子，快来。”与“老公”们须要避嫌纷歧样，狗头萝莉跟“妻子”们互动的局面非常甜腻。“哇妻子你好美丽。”“狗子你真的好可恶哦。”她偶然会请“妻子”帮助把粘在脖子后的发丝拢一拢，或许把袖口再绑绑。这些小互动是“妻子”们的专属，她们能够跟狗头萝莉贴脸照相以及抱抱，乃至亲亲面颊。每当亲亲抱抱来一套，女生们每每会来一波小小的尖叫，在小街里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热烈。跟尖啼声一起呈现的另有谣言。煎饼摊劈面，两个邻近烧烤店的小哥抱着传单看热烈。他们谈论着市场羁系，谈论着狗头萝莉身上并不算裸露但很贴身的衣物。一个小哥望着雨中的长队，压低了声响，对我提及这里的都会传说：“我跟你讲，据说这夜市老板花了200万一个月请她来的！”现实上，煎饼摊的活儿，只凭南屿跟狗头萝莉做不外来，他们天天都须要现场“抓壮丁”，只招女生。7月23日，南屿到“妻子队”旁扯着嗓子问：“有不人乐意干活呀？”两三团体举手，终极，由于许诺“须要多久干多久”，我怀才不遇，成为壮丁。壮丁的活儿并不庞杂，只用站在狗头萝莉旁边砸鸡蛋，算每个煎蛋本钱，并瞅空喂她喝一口水。清晨两点，人群散去，站完一整晚，我拿到一个收费的煎饼跟一张拍破得作为待遇。扫尾任务时辰，南屿回头对我说：明天感谢姐姐了，姐姐你好强，一晚上只苏息了10分钟哎。我乘隙提出采访请求。“你是不是昨天来过？”南屿破刻反映过去。他看了一眼狗头萝莉，问了我一些基本成绩，随后决议：“行吧，那你开端吧。”他飞快弥补了一句：“咱们从前素来没接收过采访，也就是你明天站了那么久，感到欠好意思谢绝。”于是，清晨3点，我终于能够坐上去，跟狗头萝莉聊谈天。第一个成绩非常平庸：“狗子，你的真名是什么？”在成为“狗头萝莉”之前，她叫夏凯旋。1996年，夏家二女儿夏旭南在广东惠州诞生，谐音“续男”。她并不是被等待的男孩。诞生后她就跟怙恃离开，被送到爷爷奶奶家抚育。在她之后，夏家又生了2个女儿，直到生出了一个儿子。小学的某一天，她指着挂历上的“凯旋”两个字，请求更名——这个细节仅存于家里人的口述中，她并不记得。但无论怎样，“续男”改成了夏凯旋，这是她给本人抉择的名字。话题逐步开展，我缓缓濒临她自述中最骇人听闻的局部——她曾自曝小时间被生父猥亵数年。“对于你爸爸那件事。”我警惕翼翼启齿，“大略是从什么时间开端的呢？”她回想，上小学开端，亲生父亲晚上排闼进她的房间实行猥亵。“当时候我还不观点什么是猥亵，什么是性侵。我天天晚上都装睡，等他排闼出去，等着事件开端而后停止。”她告知我，这件事始终连续到高中住校之前。数年里，她白昼假装“父慈子孝”，晚上假装睡着，“我晓得他清楚我是装睡。由于每次他完事了，都市扔一条毛巾给我而后站起来就走了。”她以为母亲也知情，但母亲一直坚持缄默。她惧怕谁人老是缄默的母亲。她感到本人是龌龊的：“很奇异，在这件事里，我会感到我也是坏人，我对不起我妈。”她说任何人都帮不了本人，“如果我告知教师，她会把我送到妇联么？妇联真的能维护我么？这层脸皮扯开后，我又怎样去面临我爸妈呢？那就不是我装睡就能够处理的成绩了。”半年不管父亲叫“爸爸”，是她最年夜的对抗。“而后我又是挨打。”十多年后的深夜，她坐在煎饼摊后厨的小马扎上，身材前倾，收回连续串疑难：“对抗的意思是什么？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涯吧？那当你晓得你的对抗会换来无以复加，为什么还要对抗呢？”谈话时，她的神态老是开放而抓紧。她时不断自称是“鸡”。在陈说恶梦般的阅历时，像是讲杂志摊上读来的《故事会》。“那童年有不快活的时间？”我问。“有一天，我犯了错挨了他们（怙恃）的骂，厥后我就找了一把旧菜刀，躲进家里的杂物间。”她的语气像是在讲一个躲猫猫的童话故事，“菜刀太钝不割开手段。但谁人下战书，杂物间黑黑的，而后透过门缝，我看到天亮酿成入夜，始终没人来找我。全部人都把我忘却了。当时候我感到特殊好，我从谁人家里隐身了，我感到特殊有保险感，特殊抓紧。”她说。夏凯旋缓缓长年夜，高二文理分科后她开端住校生涯。“感到快活极了，不必再天天演戏，我爸也不克不及来猥亵我。”她有了人生第一台小通达。从生涯费里省下钱来，跟友人去网吧一同玩QQ炫舞。她在游戏里意识了一个男孩子，开端第一段爱情。她从不在事实生涯中开端过一段爱情，她说，网恋让本人感到保险，“由于至少在一开端，男子们须要假装斯文、开展寻求，那是最甜美的时间”，“我感到事实中意识的人，都晓得我是个什么东西。”高考一周前，怙恃发明了她早恋，要领她回家。刚拿到身份证的夏凯旋谢绝回家，而且之后再也不回过家。高考后的炎天，17岁的夏凯旋开端在电子厂里打工，靠焊锡、排线赚到了本人第一年的年夜学膏火。她拿不到助学存款，由于不怙恃具名，她开端冒死找兼职，黉舍里的食堂、校门口的奶茶店……“我当时候还卖过男鞋。”她不介怀蹲下去帮主人换鞋时偶然嗅到的奥妙气息，“由于人为很高啊，一个月有四五千。”这是她仍是“夏凯旋”时，挣钱最多的时间。尽力营生的日子里，初夜的得到是一则暗中的插曲。“事先在电子厂打工，8月下旬，立刻就要停止、领人为了，我被组长把我骗到杂物间性侵。”此时夏凯旋第一个反映是，喔，本来这才是真的“做”过了。本来我之前仍是童贞。她想过报警，但这动机只是一闪，“报警了又怎么？他们会让我怙恃来把我抓归去，当时候我还差一两个月满18岁。”她废弃告急。“如果被抓归去，我就永久都没措施出来了。”停止现在，上述阅历多少乎只有夏凯旋双方面的报告——因为情节过于新奇，很多人并不信任；但停止现在，也不任何人站出来，证伪这个血淋淋的故事。“我爸那件事，我有证据的。我只是不想查究。”她戴着美瞳的年夜眼睛扑闪扑闪，背脊挺直，“电子厂我确切不措施了，厥后去找过，厂都曾经不见了。那没措施，他们感到我扯谎，那就当我扯谎好了。”但人们又乐意信任另一局部她本人自动表露的内容——在年夜学时期，她曾周旋于多个男子之间，从一张床下流浪到另一张床上，只是为了周末能有处所可去；她已经被人包养，至今她以为谁人人救她于水火，称之为“恩人”。“良多人骂我不知廉耻……可我如果始终有激烈的耻辱感，早就活不下去了。”狗头萝莉咯咯笑起来，伸手把一缕头发撩到耳后。“他们不懂，不爹妈具名我拿不到助学存款。他们也不信任竟然有年夜学周末两天不让先生住校……”她今后稍稍靠一靠，声响进步了一些，“每团体的遭受是纷歧样的，资本也是纷歧样的，我又不损害到谁！”在跟夏凯旋谈话的第三天夜里，我回到旅馆，不绝回忆她的语气跟状况，头脑里忽然显现出一句话：她像一只断尾的壁虎，切失落身材的一局部，以及庄严。“假如不麻痹，我要怎样活下去呢？”她说。2016年，她开端当COSER（脚色表演），也在游戏里当陪玩挣钱。这积聚了她的名望，也让她尝到被追捧的长处。厥后，夏凯旋在游戏里意识了女主顾肖兰（假名）。“她花了1000块，只是让我陪她喝个咖啡。而后她还给我衣服，给我买零食。她还给我掏膏火生涯费。素来不女生对我像她这么好过。”比及对方提出要跟她签约，让她做主播时，夏凯旋多少乎不迟疑，破刻批准了。“狗头萝莉”的运气齿轮，往前转了一格。当COSER跟做主播，让她的名望敏捷上涨。史无前例地，她开端从收集上感触到存眷跟爱好。她匆匆清楚，仙颜跟身体是所有的起源。“只有我发图，就有良多人夸我。”谈话中，她开阔地陈说本人自动在收集上发E杯“擦边”照片的起因，“我就是享用被追捧被爱好的感到。我就是倾慕虚荣。”她曾在2023年4月7日发过一条友人圈，至今被她置顶：“我不秀身体，就很苦楚。头发一把一把地失落，听不到褒奖，感触不到爱，在世没代价。我秀身体，又很罪行，我晓得良多人嫌我脏，还会带坏他人。”2019年1月到6月，她在虎牙当主播，天天衣着清冷，唱唱跳跳。“半年时光，我的直播收入流水差未几200万，是我地点的那家广州公会的最高。”第一个月，她收到五万多人为，但好风景未能始终保持，四月份，狗头萝莉人气下滑，“工会开端剥削人为，厥后我本人都登不上我账号”。她回身换了平台，2021年，她被签有独家配合协定的虎牙直播诉至法院，被判赔违约金超500万元。虎牙变乱让她元气年夜伤，她在其余平台也由于擦边等起因被封号。再加上厥后的隐衷视频变乱，2021这一年，曾吃到流量盈余的夏凯旋，被狠狠摔了下去。所有仿佛都从前了，至少在“煎饼狗子”的现场。粉丝们的热忱，驱走了覆盖着在狗头萝莉头顶的暗影。良多人关山迢递来看她，有女孩子跟她合照的时间激动到失落眼泪。但很少有人晓得粉丝狂热的背地一面——她已经收到装了追踪器的礼品。对方定位了她的楼栋地点，不知怎样有了她的接洽方法，给她发短信：“我在你楼下，下楼见一面好欠好。”有一次她收到一袋喷鼻蕉，转手给了南屿。南屿拿回家后发明，喷鼻蕉外面塞了一支灌音笔。煎饼摊上也有种种突发状态，比方歹意偷拍。比方某夜，一名拍摄者藏在人群里，专门抓拍她俯下身时的胸口并发到网上。在广州摆摊时，有人搬板凳坐在煎饼摊眼前，一骂就是两个小时。另有三个喝了酒的男性，跑来跟狗头萝莉合照，拍了又拍，还想上手揽她。跟男性主顾之间该怎样坚持间隔，是狗头萝莉最头疼的成绩之一。“我对女主顾能够报答10分，对男主顾就只能3分，不然就会被人骂媚男。”她皱着眉说，“前次我喂各人吃西瓜，男生喂了10分钟，女生20分钟，成果被发到网上的满是喂男生的，而后说我卖骚擦边。”有男主顾合影，由于机位起因，拍出来看上去仿佛两人脸贴脸，也会招来一波网暴。不只骂狗头萝莉，也骂全部男性主顾。“什么野鸡都去贴，脏逝世了。”“粉狗头萝莉的男子不克不及要。”线下的粉丝们也各有主意。7月26日清晨00:30，收摊前，两名30多岁的男子走来，一边拍摄一边问：“你是不是近来很红的谁人卖煎饼的？”夏凯旋一脸笑颜，说是呀明天不饼了对不起，要吃的话来日请早点来哦。“他们都说你长得最难看。”一名男子笑哈哈地大声说，声响回荡在空空的街道里，“我看也不怎样样嘛！”从天而降的为难让局面静默，只有南屿跳出来硬怼：“我看你也不咋地啊！”夏凯旋的笑容不一点变更。她像什么事都不产生，回头持续跟最后等候的多少个粉丝合影。一名男主顾专门比及最后一个合影，取出一张小卡片给她唱歌。男生说了很多情义绵绵的话，像是诞辰的时间也来看过她之类。夏凯旋忽然就激动到失落眼泪，而后在大庭广众之下，把男生拉到后厨，想要“报答”他一个拥抱。南屿暴怒，从另一边冲过去，在两人打仗还不到1秒钟的时间把男生拉开推出去。“你在搞什么！？”南屿吼夏凯旋，“那么多人看着，你找逝世啊？！”夏凯旋全部人停住了。南屿破刻停止当天全部业务，打开后厨门。半个小时后，“狗头萝莉被人强吻了”的新闻就曾经在网上传开。不外，狗头萝莉不在乎这些。只有一站到摊前，主顾星罗棋布前来合照，她就感到本人被充电：“偶然候我想，我是不是外星人放在地球上的一个小小呆板人，他人的爱跟爱好就是我的太阳能。”我问她：为什么你素来不赌气，素来不疲乏？“各人排着队来看我，他们爱好我，夸我美丽，另有那么多女孩子抱我亲我……”她双臂开展向上，用赞叹的语气夸大：“我真的想不出比摊煎饼更快活的事件了！”时针拨回半年前，夏凯旋并不“快活”。2023年2月4日深夜，她在微博上宣布了一则“遗书”。短短200多字里，她写道：回想我这毕生，很出色，但假如写成小说，可能会有更多人信任我就先走了，重要是我当初走，仍是漂亮幸福的，我可不想被封杀后再走，白白多蒙受多少波损害不必难过，不必不幸我，自离家全部的故事都是本人抉择，还好没交白卷，录用运摆弄我，我只是不太会做抉择题罢了，并且说不定下一张试卷更简略呢写这封遗书前，夏凯旋的网恋男友葛某曾由于分别胶葛，把她的隐衷照片跟视频发到收集上。“16分钟视频V我你懂的”至今仍在各个跟她有关的帖子里呈现。擦边女、福利姬、女菩萨……诸多暗昧的标签贴在她身上。对她而言，这是又一场“社会性逝世亡”。广州市中级国民法院，在2021年10月21日就以传布淫秽物品罪，判处葛某有期徒刑八个月。“他牢都坐完出来了，我还在蒙受视频泄漏的成果。”夏凯旋说，虎牙的诉讼叠加隐衷视频变乱的影响，她持续被多个漫展“封杀”——岂但去不了上海、重庆的漫展，连“去徐州这种小小的小小的处所”，也弗成以。在被徐州漫展谢绝之后，她在微博上宣布了那则遗书，关机掉联。友人们报了警。南屿翻出一个她的苹果备用机，发明了她的地位。2月5日上午，夏凯旋在徐州一座江边废楼的角落里被发明，曾经冻得僵直。她是真的失望？仍是自导自演了一幕荒谬剧？人们至今争辩不休。无论怎样，她活了上去。在派出所做完笔录，分开时，南屿带着她与警官在门口合影。谁人派出所叫——重生派出所。回程后，夏凯旋在微博后盾发明：良多人试图在谁人自残得逞的夜晚打捞她。他们说，要带她去吃好吃的，要带她去逛故乡的景点，要给她订难看的花……这些好心救命了她。很快，一度感到本人“不前途”的夏凯旋找到了新的前途。“当时候网下流行‘卧底’摆摊的视频，我感到有意思，就想跟风做一个。”她看了一圈，感到开煎饼摊最合适本人。由于不油烟，不伤皮肤。她武断花4000多元去一家职业技巧黉舍报了班。一个多月后，她拿回了一张：摊煎饼果子技巧毕业证书。7月27日是狗头萝莉在跟丰创意广场的最后一个晚上。她衣着黄色的短裙，肉色的静脉曲张袜静静露了出来。这一夜，她站破业务7个小时，喝水半杯，像平常一样，不上过一次茅厕。她在宁波勾留了21天，除了眼睛麦粒肿半途苏息过一次外，风雨无阻。南屿拿动手机开端打算当天的业务收入，流水一共3000多元，去失落本钱，净收入只有300块阁下。“赢利的都是酸梅汤跟拍破得，卖饼完整不赚，乃至还亏。”他说道。“但是我想不到比卖煎饼更好的事了！”夏凯旋又一次夸大地举起双手，满意地喟叹。“本来我不必秀身体，不必销售性感，也能失掉这么多的存眷跟爱好！”只管良多人在一开端唱衰“煎饼狗子”，三个月从前，很多人开端觉得被“打脸”——有名擦边网黄狗头萝莉，居然能天天站上七八个小时，只摊煎饼，不开直播，也没带货。“我很能刻苦的。”她有点自豪，双手握拳歪着头，“我但是流水线高低来的人。”清晨两点半，“煎饼狗子”送走了最后一位主顾。夏凯旋第一次显露疲乏的脸色，她决议要分开宁波了。一场台风正在缓缓凑近这座都会，但这并不是她分开的重要起因。两天前，她像昔日一样赴夜市出摊，远远看到步队比前些日子短了很多。“不克不及再待了。”她心想。在咱们数天的对话中，有数成绩都曾翻来覆去提起，只有一个成绩，她给出了前后纷歧样的谜底。“万一你不红了，要做什么呢？40、50、60岁的时间。”之前她的谜底是：“做个普一般通的煎饼摊老板。”但现在，她声响哑哑的，一边脱下腿上的静脉曲张袜，一边说：“实在都是胡言乱语。我不想过当前。”“我晓得我当初是最高点了，我能做的，只是冒死延缓失落落的速率跟角度。”清晨3点半，夏凯旋举着“不饼了”的牌子，在宁波的摊位前拍下离别视频。她行将奔赴另一个都会。微博里，网友诘问她：狗头，你下一站去那里？我曾问过狗头萝莉的下一站。她说她将要走遍全中国，但独一回不去的处所是家乡，“我没法设想我爸妈忽然呈现在我摊子前，而后我妈似笑非笑看着我的样子。”“天啊，几乎是修罗场。”她双手捂着嘴，“哈哈”笑起来。很快，人们在洛阳的洛城中街再次瞥见“煎饼狗子”的踪迹。涌来的粉丝再次里三层外三层，牢牢拥住她。她创下往年蒲月以来的单日开摊记载，8月6日这一天，狗头萝莉持续任务超越12个小时，摊了240个饼，业务到清晨六点。网友探店拍下她摊饼的视频，很轻易点赞过万。视频里，她衣着牢牢裹住身材的店服、汉服或旗袍，画着精巧的妆容，浅笑、摊饼、合影。她像小狗一样略带无辜地瞪年夜眼睛，用夹辅音送别光临的主人们：“要始终始终爱好我喔。”她说。本文照片由作者拍摄及受访者供给编纂｜周褶褶 燕青排版｜魏蔚